裴永清唤醒抵当汤在中医临床的神奇应用_腮腺囊肿预防

按：《中国中医药报》发表裴永清教授“唤醒抵当汤的临床应用”一文，文中所举医案均为裴永清教授医院坐诊实录。

唤醒抵当汤在中医临床中的应用

作者裴永清

东汉末年，医圣张仲景将炎帝的《神农本草经》、伊尹的《汤液经》、《黄帝内经》.......等中医古籍中的理、法、方、药有机地融为一体、集之大成，著成一部伟大的中医经典巨作——《伤寒杂病论》，从此为中医学界创立了中医辨证论治理论体系和方剂学。

抵当汤就出自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其方横空出世距今已将近一千八百余年。

截止到目前为止，在中医所有活血化瘀方剂中，若论其活血化瘀作用最强的方剂，当首推医圣张仲景的抵当汤。然而在现时中医临床中瘀血病证甚多，却很少有人使用抵当汤。究其原因大抵在于：一、没有正确认知抵当汤，误认为抵当汤是一首伤人气血、破人正气的“虎狼之方”，不敢应用；二、认为抵当汤中水蛭是有毒之品，以讹传讹，流传至今。年版全国统编中医高等院校教材的《方剂学》中将抵当汤以附方形式以小字号寥寥数语附在桃核承气汤之后,至年，仅仅6年时间，全国高校统编教材《方剂学》连附方形式都取消了，从根本上将抵当汤从《方剂学》中删除。这对于一首经典名方、一首现时临床中具有很高实用价值的抵当汤来说，如此被忽视、被弃而不用，这不能不说是我们“中医人”在治学上莫大的悲哀和遗憾，更是我们“中医人”在临床中的巨大的损失。

抵当汤沉睡了已一千八百多年。今天我在这里再论抵当汤，是因为现时临床中急需要抵当汤来救治的病症特别多，如脑血栓、腔隙性脑梗、脑栓塞等缺血性脑血管病、心血管病、各种结节、息肉、溃疡、肠化、增生、肌瘤、糖尿病、肾病、肝硬化、癌瘤......等诸多病种，在治疗中如果加用抵当汤治疗，效果显著提高。现将个人临床应用抵当汤救治的真实病症，择其典型病例，列举如下，目的就是让现时的“中医人”能正确认知抵当汤，从而能大胆地应用抵当汤，去治疗那些舍抵当汤而他方难以救治的疾病，充分发挥抵当汤的临床实用价值。

首先我们要了解医圣张仲景是怎样运用抵当汤的。

在《伤寒论》中，仲景用抵当汤治疗瘀血发狂（见第条）、瘀血发黄（第条）、瘀血发热（第条，改抵当汤为抵挡丸、药物组成相同）、瘀血善忘（第条）、在《金贵要略·妇人杂病脉证治篇》中治疗妇人瘀血经行不利或经闭不行、在《金贵要略·血病虚劳篇》中用大黄蛰虫丸治疗属于瘀血所致者的五劳虚极羸瘦之人，其药物组成以抵当汤为主，（水蛭、桃仁、虻虫、大黄，其中水蛭用了枚）加芩、地、杏、蛴，可见抵当汤在仲景手中是个常用方，可治疗因瘀血所致的多种病证。

下面就谈谈个人在临床中应用抵当汤的体会：

一、治疗缺血性脑血管疾病：值得提出的是仲景时代，应用抵当汤治疗的瘀血诸证，其病情比较单一，仅仅就是血分瘀热而已。然而现时临床中所见与瘀血有关的病情却不那么简单，大多是在有瘀血的同时兼有痰、湿、热、瘀。这可能和今人饮食不节、操劳过度、情志不调等诸多因素有关。所以我个人在临床使用抵当汤时常与其他方相配；组成合方来用。将抵当汤与血府逐瘀汤或桃红四物汤相合，随证略有加减，用于治疗缺血性脑血管病，包括脑血栓、脑梗塞、腔隙性脑梗、脑动脉硬化所致之脑血管性痴呆，收效良好，迥非一般活血化瘀方药所及。特别是对于临床症状中表现为语言不利、肢体麻木、肢体轻瘫、反应迟钝、头痛、脑鸣等等诸多病症得到改善或使其消失。

现举一例如下：楼某某，男，85岁，北京某大学外语教授，既往患有高血压病12年、2型糖尿病18年、脑梗后左半身轻瘫15年、语言不清，善忘了，“拿东忘西”同时还患有精神抑郁症52年、日常家庭生活中总是怕爱人做饭或倒杯水喝时下毒药，因此几十年来，自己做饭到吃饭或倒杯水喝，整个过程都由自己亲力亲为，医院到家、再把药煎好服用，每个环节都不让别人参与，害怕别人下毒药，自己也感到是病态心理，生活上造成很多麻烦和痛苦，为此由爱人陪同前来门诊治疗。余望其步态蹒跚、行动缓慢、坐定后神态呆若木鸡、一言不发，只好由家人代述病证如上，余查其舌苔黄腻、舌质暗红、舌底络瘀明显，脉沉弦有力。中医辨证为痰热郁结、血瘀清窍；治以清热化痰、活血化瘀、开窍醒神之法；投以抵当汤合桃红四物汤、加胆南星、石菖蒲、法半夏、茯苓等随证加减，治疗一个月左右，病人步态正常，三个月后其语言流利，神情爽朗，就诊时谈笑如常人，悔恨自己多年来对爱人的怀疑之举，追悔莫及，其52年之久的抑郁症一扫而光，余认为，这其中抵当汤当为头功。本病例有善忘，按痰热挟瘀治疗，瘀去则记忆恢复。

又刘某，男，77岁，北京广安门白纸坊人，年7月10日患者坐轮椅来就诊，家人代述，既往患肾病综合征、肾功能不全、高血压12年余、痛风、药物性肝损伤、冠心支架一个、高脂血症、脑梗、前列腺肥大。目前头晕、嗜睡、胸闷气短。查其舌苔厚腻舌质暗，脉弦滑数。拟温胆汤加抵当汤治疗，服药77剂，年12月3日复诊时自行上楼，自觉哪都好，痴呆已无，走路快捷了，儿子说都追不上他。

须知，人之善忘，特别是脑血管病人多是供血不足而来，这一点早在《黄帝内经·灵枢·大惑篇》就有明确的认识，原文云：“人之善忘者，何气使然？岐伯曰：上气不足，下气有余，肠胃实而心肺虚，虚则营卫留于下，久之不以时上，故善忘也。”医圣仲景深得《灵枢》之奥，在《伤寒论》阳明病篇条：阳明病，其人善忘者，必有蓄血。所以然者，本有久瘀血，故令善忘……抵当汤主之”。仲景用抵当汤治疗瘀血之善忘。余效仿圣人之法，用抵当汤于今日临床中缺血性脑血管病的治疗，收到远较一般活血化瘀药所不及的疗效。

余又用抵当汤加减治疗小脑萎缩病人尿失禁。何某某，女，69岁，于年5月24日在“”医院核磁检查诊断为双侧小脑半球脑沟增宽及桥脑略小。前来就诊时语言不利，走路不稳，需家人扶持，并伴有尿失禁10个月余，每天用“尿不湿”。查其舌苔腻，质暗络瘀，余以瘀血论治，投以抵当汤加温胆汤，三剂药后病人小便正常，不用“尿不湿”了。可见瘀血所致病症千变万化。

又王某、男、50岁，承德市围场县人，年12月30日初诊：主诉头晕、头蒙，早醒，在“医院”查TG：1.96↑，GLU:6.3↑。左侧颈A内中膜增厚，现已5.7×1.7mm，左中脑、大脑脚腔梗7个月。查其舌苔腻罩黄、舌质暗舌下络瘀，脉沉弦滑数。投温胆汤合抵当汤，再加郁金、香附、丹参、地龙、当归、川芎。自吃上方7个月左右，于年1月23日来京复诊，告之年12月9日在”医院”查MRA：未见明显异常。又去“医院”查MRA:未见明显异常。

二、皮下风湿结节病：姜某、女、37岁，哈尔滨某大学教授。年7月13日，初诊：自诉双小腿皮下很多硬结，按之痛，伴小腿肿胀已2个月余，当地检查抗链“O”（正常值上限），抗体（超正常值1倍）。既往痛经史20年，块多，排卵期出血有半年史，胆囊炎、肩背痛10余年，严重时难以起床。余查之，腿硬结微红、按之痛、大者如成人拇指甲大，小的如小拇指甲大，舌苔白，舌质暗底络瘀，脉沉弦滑。诊为湿热挟瘀，投以加味苍柏散合抵当汤加连翘，每日1付半，分3次服，共服16付（10天量）。年7月29日来京复诊，告之双小腿结节已全消，腿肿亦无。余继投原方14付。于年11月16日来京复诊，告之，痛经也好了，排卵期已不出血，多年肩背痛也全消失，遂停药。

三、用抵当汤配合疏肝散结方治疗甲状腺结节、乳腺增生、子宫肌瘤、前列腺肥大等病。

疏肝散结方是北京中医药大学印会河教授自制之经验方，其方出自印会河教授所著《中医内科新论》，方药组成为当归15g，丹参15g，柴胡10g，赤芍15g，昆布15g，海藻15g，海浮石先煎15g，夏枯草15g，川贝粉冲服3g，生牡蛎先煎30g，玄参15g，川牛膝9g，印会河教授原方有加减法如下：用治乳腺增生、胸软骨炎，方中去川牛膝，加全瓜蒌30g，公英30g；用治颈淋巴结炎时，去川牛膝，加桔梗9g，枳壳9g；用治子宫肌瘤，方中加用泽兰15g，茺蔚子30g。余于临床上述诸病，每以抵当汤与疏肝散结方相伍，其效远较单用疏肝散结方效速。

如一苗姓女，33岁，内蒙赤峰人，患者双侧乳腺增生已10年余，并伴有结节，右乳结节为0.6×0.3cm，左乳结节为0.3×0.4cm，主要感到痛苦的是每个月除月经行经期以外，双侧乳房胀痛而硬，不可触摸，触摸之则痛苦难忍，平时穿衣或脱衣服时都会引起乳痛，走路时特别害怕别人碰撞到自己的胳膊或上半身，否则就引发乳痛，所以每个月只有5至7天的行经期而免于乳痛之苦，严重影响个人的生活和工作。

余查询得知该患整日爱生气，失眠脱发，大便干结而经常依赖开塞露或通便茶来通便，舌苔白舌尖有红点，脉沉弦细。余投以抵当汤和疏肝散结汤二方相合，遵印会河老师加减之法，去川牛膝，加全瓜蒌和公英。患者告之服药三剂后双乳胀痛明显减轻，乳房已开始渐渐变软，15剂全服完后，患者告之乳房胀痛而硬的情况完全消失。该患共服药96剂，经检查乳腺增生和乳房结节均已全部消失，其失眠脱发及背痛、便干等证亦随之而愈。

又李某、女、52岁，内蒙乌海市人，年4月4日初诊：子宫肌瘤，年在医院切除乳腺癌，胆囊多发结石，0年在协和切肾上腺瘤，现双乳多发结节，投散结二号加抵挡汤、莪术连服25剂，停药8个月，于年12月26日复诊，上方服30剂，于年3月15日在医院查增强MRI，乳腺结节已无，B超甲状腺结节钙化，共服55剂药。

四、用抵当汤与过期饮相合，治疗妇女瘀血所致月经不正常诸症。如经闭不行，顽固性痛经等。

余用抵当汤治疗妇人月经经闭不行或瘀血所致月经不调诸症，乃是学习仲景之经验。《金贵要略·妇人杂病篇》原文云：“妇人经水不利下，抵当汤主之”，寥寥数字，言简意赅，这是值得今人牢记在心的宝贵经验。余效仿仲景之法，以抵当汤与过期饮相伍治疗瘀血所致妇人经闭不行，疗效非凡。

现举一例如下：金某，女，38岁，北京人，自诉以往月经周期大约在30天左右，但目前已3个月没有来月经，医院妇科就诊，给口服黄体酮胶囊治疗，每晚2粒，连续服用6天而月经仍未来潮，并且出现半夜间腹痛致醒的现象，遂住院检查，排除早孕、妇科B超及有关化验，均无异常发现，医院又改用肌肉注射黄体酮，每日一支，连续注射3天，月经仍不至，病人遂前来中医就诊。

余查询得知该患既往有痛经史，经色暗黑而块多，块下腹痛减，查其舌白，质嫰而暗，尖有红点，脉沉弦细无力，诊为经闭不行，乃血瘀兼气血偏虚所致，治以活血化瘀兼补气血之法，取抵当汤与过期饮合方加减，加人参、生黄芪、坤草。方如下：生水蛭10g，生川军6g，虻虫6g，蟅虫10g，桃仁10g，当归15g，川芎10g，赤芍15g，生地12g，香附10g，莪术10g，桂枝6g，木香后下6g，木通6g，益母草30g，太子参30g，生黄芪30g，炙甘草6g。患者服药后第二天月经来潮，且无经行腹痛现象，并告之想要二胎，欲求中药调理。

又牛某、女36岁，北京东城区，年4月12日初诊，低热4个月，体温：37.2-37.5℃，下午明显，近半年月经后衍，血块多，本次已45天未至，查舌苔腻，脉弦细，诊为湿郁兼血瘀。投三仁汤加抵当汤，坤草。六付，因其发烧，故日服二剂，分四次，年4月15日复诊，告之两付药后经至，服药第二天烧退、神爽。

又李某，女，42岁，吉林省白城人，年10月5日初诊，自诉：在长春医院确诊为：白塞氏综合征已17年。于年生一男孩，10天后因肿瘤夭折，从此白塞氏综合征严重，在当地治疗服中药3年无效，既往尚有子宫内膜异位3年史。目前胃胀、便干、口气、带多、粘、口糜、外阴溃疡约8*7cm（用手机自拍后给医生看）舌腻尖红质暗，脉弦滑数。诊为：肝脾湿热兼瘀，投清胃理脾方（治口腔溃烂）合龙胆泻肝汤（治阴部溃烂）加水蛭，土元七付。年11月6日复诊，告之服药3天后，口腔及外阴溃烂近无，七天后全消，又在当地自取七剂，共服药14剂痊愈。余查其舌脉，尚有余热，又以原方加减14付，嘱其巩固治疗，以防复发。

又如：妇女顽固性痛经病例:韩某某，女，44岁，北京海淀区人，年12月19日首诊，自述痛经自14岁初潮至今，现已30年，末次月经为年12月13日，经至时“腹痛如刀割样”，疼痛得令人有绝望感，足下冒凉风，全身畏寒，经行第一天尤为痛剧，块多，色暗，本次经行抱着暖气片而令痛减。余查其舌暗，苔厚白腻，脉沉弦。辩为瘀血性痛经投以抵当汤和逍遥散治疗。3周后年1月7日经至，痛经已不明显，全身畏寒和足下冒凉风均已消失。继投上方加减至年1月28日经至无痛，改用当归芍药散和抵当汤巩固疗效以善其后，至2月24日再次经至，无明显不适，遂停药。

五、余用抵当汤与化瘀通气方（印会河教授经验方：药物组成为：柴胡15g，当归15g，丹参15g，赤芍15g，生牡蛎30g（先下），茜草10g，海螵蛸15g，桃仁10g，红花10g，生大黄6g，生水蛭10g，土元10g，郁金15g，川楝子9g，桔梗10g，紫菀10g。）治疗结节性肝硬化，效果尤著。

化瘀通气方是印会河教授治肝病经验之方，余近十年来起用抵当汤与之相伍，用于早、中期结节性肝硬化的治疗其疗效显著提高，大多完全治愈。取得了很好的疗效。

现举例如下：王某，男，54岁，黑龙江省龙江县人。患者自诉乙型病毒性肝炎病史已廿余年，曾于年11月在上海第二军医院被确诊为肝癌占位病变，并做微创手术，经皮肤肝穿刺微波热凝肝癌损毁术，结合介入治疗术。因其肝癌发现较早，故术后无需放疗和化疗。其出院诊断为：肝癌术后，乙型肝炎后结节性肝硬化，脾大，胆中多发息肉，乙肝携带者，良性前列腺增生。患者因怕自己之结节性肝硬化再发展为肝癌，思想压力很大，遂前来就诊于中医。余查询得知患者有廿年左右酗酒史，口服西药恩替卡韦已三年之久，目前自己感觉肝区时时闷痛、神疲乏力、心烦易怒、小便黄、眼干不适、双手掌呈“朱砂掌”、面色黧黑、舌苔白腻、舌质暗红、舌底络瘀明显、脉沉弦有力。

余诊为肝癌术后，乙肝后结节性肝硬化代偿期，中医辨证为肝经湿热、久而伤血致瘀，瘀久而成毒瘤。目前当治以活血化瘀、疏肝经气血为主。投以抵当汤与化瘀通气方二方相合，随证加减治之。方如下：生水蛭10g，生川军6g，桃仁10g，蟅虫10g，虻虫6g，当归15g，柴胡10g，丹参15g，赤芍15g，生牡蛎先煎30g，红花10g，郁金15g，川楝子12g，桔梗10g，紫菀10g。因患者家住黑龙江省，所以每次带药30付，又虑其舌苔腻，其肝病曾有癌变之史，除瘀血外，尚有湿毒之情，故于方中加入生苡仁30g，马齿苋30g，山慈菇30g，半枝莲30g，白花蛇舌草30g，以增其清解湿热瘀毒之力。

以此方加减治疗近四个月后，经核磁复查确认结节消失，治疗一年零十个月后核磁确认肝硬化病变消失。该患自觉无任何不适，已如常人，医院做核磁检查，报告已确认无肝硬化征象，胆中息肉及脾大也随之消失。全血生化无异常，余视其病人手掌，其肝掌已无，余于方中减去所加之祛湿解毒药，嘱其隔日服一剂，巩固治疗两个月。数月后，患者又再次复查，肝无异常，肝功正常，遂停药。

又如：关某某，男，50岁，北京某大学教授，年10月18日首诊自诉10月13医院查出：HBV1.3.5阳性，DNA4.89×，AFP.7/0-7，ALT/40，AST/40，GGT/50，MRI：肝硬化伴再生结节形成，少量腹水，偶有黑便，乏力、神疲、衄血、素日吸烟饮酒，40支/日，吸烟史20余年。

余查其舌白腻罩黄，舌质暗紫有瘀，脉弦滑有力，投抵当汤合化瘀通气方，因有少量腹水，方中加防己、椒目、茅根。年12月27日治疗一年零两个月，在北京解放军“”（医院）核磁确认“肝脏形态规整，肝表面光滑，各叶比例正常，肝门结构清晰，双回波序列见肝合脂质成分，局部见大量脂质小灶，肝实质未见明显异常信号，提示，脂肪肝，局灶脂肪化”。肝硬化痊愈，仅存在脂肪肝。投以治脂肪肝药治疗于年2月27日，复查核磁，肝无异常，全血生化正常，病人无任何不适，遂停药。

余近十年来起用抵当汤治疗代偿期肝硬化，特别是处于代偿期的结节性肝硬化多人，都完全治愈，效果较前有明显提高。余用抵挡汤治疗肝硬化体会如下：

一、抵挡汤与化瘀通气方相合，随证加减，治疗肝炎后结节性肝硬化和早期肝癌术后残留的属于代偿期的结节性肝硬化之人疗效很好，可以完全治愈，若肝硬化失代偿期，出现大量腹水或吐血呕血者，出现肝肾综合征、属于晚期肝硬化其疗效不如代偿期患者，只能缓解病情，很难完全治愈；

二、治疗肝硬化，必须坚持服药，不可速求；

三、我在这里提一句，多年临床体会，肝硬化和肝癌不仅是和瘀血、瘀热有关，还和湿毒有关，在临床中可酌情加入生薏米30g土茯苓30g莪术10g蛇舌草30g等品，清化湿毒有助于肝硬化的治疗和预防其癌变的发生。

四、患者必须忌口、忌油腻、忌辛辣、忌甜食、以防其助湿增热。忌烟酒、心态好、防过劳。

五、余治愈肝硬化多人，服药多在半年以上至两年，患者治愈后没有发现全血生化和肝肾功能等有任何损伤，有益无损，病人精气神特好，说明抵当汤用之对症，祛邪而不伤正，久服无害。由此而使余联想起江苏南通朱良春先生一生善用虫类药治疑难杂症之经验，绝不是空穴来风。

除此之外，抵当汤在用于有瘀血病情的各种杂病的治疗中大多能提高其疗效。如余于年12月1日曾治一男孩，宁某某、7岁，北京东城人，患阴囊中右侧精索鞘膜积液（中医称疝痛）阴囊中有肿物、硬、触之痛，如成人拇指大小，曾两次来余门诊求治、因其阴囊肿、硬、痛甚重。因为以往治疗此种病其疗效缓慢，比较棘手，所以余均拒绝治疗，医院手术治疗。本次是其母携孩子第三次来门诊，我接诊了。投以橘核丸加抵当汤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七付药后，肿物消退1/3.又七付消退近半，服用21付药后，肿物全消失，令人欣慰。

又如来自山东省的一位男性，裴某某，43岁。年4月12日初诊，主诉：肝硬化、高度腹水，目前阴囊肿大从小鸭梨大、渐到苹果大、最后发展到如小西瓜大，走路时需用双手托着阴囊，痛胀难忍。既往有酗酒史多年，全身泛发性顽固性牛皮癣8年，曾于年5月7日在威海做酒后肠穿孔二处修补术。年3月6日在解放军总院“”检查诊断结果为：肝硬化晚期、脾大，呈巨脾，门静脉高压、白球比值为0.9、诊断为“酒精性肝硬化晚期，高度腹水伴疝气、阴囊积水、精囊鞘膜积液、右睾丸鞘膜积液曲张、右侧腹股沟及阴囊内混合回声，考虑疝气。”

查其舌腻，质暗红脉沉弦滑，余以瘀血重症，因血瘀而病水，因水而致疝气来论证，投以橘核丸加抵当汤。橘核9(打)荔枝核9（打）厚朴9枳壳9元胡9海藻15昆布15川楝子9桃仁9香附10木通6生水蛭10土元10川军6川椒目9木防己9葶苈子10（包）茯苓皮30白茅根30陈葫芦30大腹皮30坤草30七付，水煎，日一付。患者于年4月26日复诊，十四剂药后阴囊完全正常，肿、胀、痛全消。自觉身轻气爽，腹胀和腹水均已大减，余以原方加生牡蛎30（先煎）七付药后腹水消减过半。

以上所言，仅仅是我个人在近十年来临床开始应用抵挡汤的举例，实际在临床中抵挡汤的显效治疗的疾病远非仅此。因篇幅所限，点到为止。抵当汤这样一首医圣留给我们的活血化瘀的良方，多么宝贵，多么难得，但在我们现实中医界里，很少有人使用抵当汤，甚至一生都没有使用过，除老师讲授《伤寒论》、《金匮要略》时提及此方，似乎抵当汤处在一个只学不用，束之高阁而无人问津的尴尬境界。这是非常遗憾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