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对于第一个冠状病毒疾病疫苗的有效性都感到非常惊讶。罗彻斯特大学的安·法尔西博士是辉瑞生物技术公司疫苗试验的负责人,她最初预计疫苗的成功率将在70%左右。虽然实验室结果是令人满意的,但连BioNTech的首席执行官乌尔阿欣也对疫苗的真正效果表示怀疑,他称其为“几乎完美的疫苗”,但并不确定在现实世界中是否有效。直到最终试验进行了三个月之后,他们才发现这种疫苗的有效率超过了90%。这个突破性的时刻改变了游戏规则,意味着一种可行的疫苗已经出现了。

疫苗在年底之前的问世实在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消息。一开始,专家们认为研发一种疫苗至少需要18个月,即使全力以赴也无法缩短时间。我们常常拿年流行性腮腺炎疫苗作为参照,那次研发历时四年,是迄今为止最快的一次。一般情况下,疫苗的开发需要十年以上的时间。然而,总部位于美国的BioNTech和Moderna公司却迅速宣布开发出了有效的疫苗,打破了常规的时间表。

在疫情之前,这两家公司并不为大众所熟知。实际上,这两家公司都没有获得任何药物批准。然而,他们对自己的信使RNA技术充满信心,这种技术利用直接的遗传指令作为有效载荷。这种方法被认为超越了传统疫苗的范畴,传统疫苗依赖于包括活病毒或其成分在内的复杂组合。在科学和医学领域,mRNA技术如同一颗珍贵的宝石般罕见地出现了。这种技术显示出了希望和巨大的潜力,它不仅经受住了最初的严峻考验,而且超出了大多数人最疯狂的期望。

mRNA技术具有巨大的未来潜力。它的应用范围远远超出解决单一疾病的范畴。与从真空管到微芯片的转变相比,这项技术具备与传统疫苗相同的功能,但速度更快,成本也更低。根据麻省理工学院的mRNA疗法研究员丹尼尔·安德森的说法,这项技术的运作速度令人惊叹,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制造出疫苗原型。甚至在大流行病之前,类似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以及流行病防备创新联盟(CEPI)这样的组织就已经设想使用mRNA来应对被忽视的致命疾病,如登革热或拉沙热。与此同时,该行业也意识到了加速实现长期科学雄心的潜力,例如加强流感疫苗或开发第一个有效的艾滋病毒疫苗。

约翰·霍普金斯健康安全中心的新兴疾病专家阿梅什·阿达尔贾认为,mRNA技术有潜力融入日常生活,满足人们对应用的期望。他预测这可能标志着疫苗历史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针对各种疾病的下一代mRNA疫苗的研究正在迅速扩大。现代公司已经有超过20种候选疫苗处于不同的开发阶段,而BioNTech公司则有8种。目前正在进行针对流感和艾滋病毒的多种mRNA疫苗的研究,同时还宣布了针对尼帕病毒、寨卡病毒、疱疹、登革热、肝炎和疟疾等疾病的疫苗。这个领域就像淘金热的早期一样,制药巨头们通过大量合同收购有前途的研究人员。年,赛诺菲以4.25亿美元与美国mRNA生物技术公司TranslateBio合作,而葛兰素史克则以2.94亿美元与德国CureVac公司合作。甚至摩登纳和生物技术公司也受到冠状病毒疫苗成功的启发,开始收购公司以帮助产品开发。

"与计算机技术相比,生物技术通常受到的干扰较小——开发需要时间,而且监管严格。因此,变化往往是可以预见的。”奥本海默公司的行业分析师哈塔吉·辛格解释道,“但冠状病毒疾病颠覆了这种说法,mRNA疫苗成为了明显的胜利者。许多较老的疫苗接种方法可能会在几年内逐渐消失、被取代或显著减少。”阿欣更进一步,强调了这种转变的革命性质。他认为这无疑将是一场革命,将导致许多旧的疫苗方法的衰落。然而,他指出,影响将超出目前的理解。据他所说,未来有很多可能性。这不仅仅涉及替代;它将开启以前无法想象的新医学创新。

并不是每个人对mRNA疫苗的成功感到惊讶。匈牙利生物化学家卡塔琳·卡里科早在年就开始研究mRNA。她在年代中期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的研究为BioNTech和Moderna的疫苗打下了基础。卡里科是BioNTech的RNA制药顾问,之前还担任过该公司的高级副总裁。他们的努力得到了认可,她和免疫学家德鲁·韦斯曼因在mRNA技术方面的开创性工作而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卡塔琳·卡里科是mRNA领域的核心人物。她展现了作为一名专注的科学家的特质,以学术的方式引用参考文献,提及姓名、实验和年份,并始终追求下一个突破。尽管广泛分发冠状病毒疾病疫苗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她对其他人对她对mRNA的热情接受速度如此缓慢感到非常兴奋。根据她的说法,多年来进行了大量小规模研究,科学界一直在证明mRNA会“像魔法一样起作用”。

mRNA作为药物的概念非常简单:它是细胞利用的一种分子,用来传递基因指令,采用了由四个字母组成的基本化学密码。从理论上讲,如果在实验室中合成并输送到细胞中,它可以指导细胞产生特定的工具,例如病毒抗原、阻断癌症的分子,甚至是额外的心脏组织,这些工具使用它们的自然语言进行沟通。现代医学创造了“生命软件”或“操作系统”这个术语来描述mRNA疗法。

就像许多科学中的吸引人概念一样,这个想法在现实世界中面临着重大挑战。当外部来源的RNA进入体内时,身体的防御机制会强烈地排斥它,这可能是为了应对潜在的病毒或致病威胁而采取的防御机制。此外,在实验室测试中,RNA常常表现出极高的毒性,甚至导致被测试动物的死亡。

在21世纪初,卡里科与韦斯曼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合作,他们设计了一种合成mRNA分子,旨在绕过人体的自然防御机制。根据韦斯曼的说法,这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在他们最终找到成功的方案之前,导致了许多实验老鼠的死亡。然而,在年,他们设计的一种结构被证明非常有效。本质上,这一突破使得科学家能够创造细胞间的通信和mRNA信息传递。卡里科一直坚信信使核糖核酸的潜力。

差不多20年后,基于她的贡献开发的疫苗将卡里科塑造成了科学界的偶像——在她获得诺贝尔奖后,这种地位只会进一步加强。然而,她承认自己对名声感到不安。越来越多的采访请求干扰了她的工作。然而,比任何赞誉都更重要的是意识到成千上万的科学家现在与她的远见相一致。

与早期的研究阶段不同,我们现在不必等待数十年才能对mRNA技术进行重大评估。大流行病使得mRNA技术成为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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